Valkyrie

致爱卡太太的《刹那的乌托邦》有声版

  

@爱卡aika 

烧到浑身酸乏的时候听着爱卡酱的声音,仿佛有种可以熨帖周身疼痛的魔力。刚读完火机太太的原作时,沉郁了好几天,结结实实的,像是吞了金、灌了铅,沉甸甸地,往那大海最深处沉去。不见光、不闻声,没有空气,连呼吸也不必,免费体验了一把赵云澜坠入千丈黄泉下的同款旅程。直到听了爱卡酱的有声版,才终于,在难得静谧的夜色中,浮出水面,长长地呼出一口气,让自己的肺在挣扎喘息中,又重新找回了属于人间的疼痛感。


作为一个声控,会被爱卡酱的声音吸引,几乎是必然的。用声音演绎文字,不亚于演员塑造角色,是一种再创作。诉诸笔端的文字,天生自带三分距离感,或许是因为文字交流的过程属于非即时反馈,落笔时容得你再三斟酌,阅读时亦可以反复咀嚼、慢慢体味,彼此都留足了反应的时间。而声音,自说者口出,入听者之耳,即入闻者之心。声音的交流是即时的,且带有更容易被大脑捕获的信息量。语音、语调、语速、断句节奏、没有台词的情绪音,每一处微小的语气变化,皆会被听者的神经敏锐地捕捉到,并迅速对其所携带的信息做出判断和反馈,几乎不需要有意识的思考。

 

于是声音的塑造者的的确确需要像演员一样,把自己放进故事里,由心而发,才能以最恰当的方式,去说出那些话,才能让听的人不至于有违和感。而乌托邦这样一部作品,诚如爱卡酱所言,无疑,是一部很“消耗”人的作品。它过于生动、过于详细地,向我们展示了两位演员是如何从自己的心头血里捧出巍澜两个角色;又是如何借着角色,把彼此内心不可言说的汹涌情感禁锢在身体里;最后如何,与他们亲手创造的角色、与他们亲身经过的夏天,郑重告别的全过程。用声音再现这样一个全过程,爱卡酱,大约已经反反复复走过了几十个夏天。

 

须臾一场大梦,人间已千年。

 

抱抱爱卡酱,谢谢你的堪称孤勇,最终带给我们如此珍贵的作品。

 

所谓孤勇,虽然在爱卡酱的创作过程中,应该少不了小伙伴的加油打气,包括火机太太的讨论斟酌,但最终走过这100分钟的,还是爱卡酱一个人。就如那3000字的选曲笔记一般,如果我有幸一读,大约会更理解为什么这些背景音乐与文字能够如此贴合,但那更是从爱卡酱的心里剖出来的,独一无二的,心得。

 

关于音乐与文字和声音的交融,最先抓住我的大约是白宇接受采访,大笑时本能地去看沈巍那里。爱卡酱的叙述依然平稳克制、安静沉着,好像那些虚妄的念头,那些上瘾、沉溺,万劫不复的苗头,真的都被白宇聪明又适时地藏掖了起来。但背景音乐《Just For You》一声紧似一声跳跃的旋律,却声声敲在我的心弦上,那沉溺的危险气息笼罩着我,仿佛一件表面光滑平整的瓷器背后正在迅速蔓延的裂纹。这比直接看到一件精美的瓷器摔碎在眼前,更叫人紧张地揪着一颗心,生怕什么时候,他勉励维持的平静就会轻易碎掉。

 

白宇在碎掉之前,还挣扎过一次。面对沈巍“他还在你身体里”的单刀直入,他从最开始插科打诨的逃避,到无奈苦笑的承认,背景音乐适时地从平和温柔的钢琴切换到《Sad Romance》哀婉缠绵的小提琴。等到白宇认真而虔诚的宣告,“我是不会让你带走他的”,提琴声蜿蜒成河,逐渐淹没了白宇,连同他一意禁锢在自己身体里的赵云澜一起。固执地守着赵云澜不放,好像这样就能将那个夏天绽放过的灿烂烟火小心封存,或许是一种悲哀,却也是白宇的浪漫。

 

可他终究还是碎了,碎在杀人的重场戏过后,碎在淅淅沥沥的雨中。不得不说,日本人真的很擅长营造阴暗恐怖的气氛,《恶魔之子》听得我头皮一阵发麻,配合最后的审判与虐杀,让文字不能直观表达的幽诡,全都直达我心,真是再合适不过了。

 

完成这样一场消耗人心的大戏,白宇正是情绪不稳、心防大懈的时候,他走进《Before Love》层层递进的忧郁中,抱住沈巍求一个真实。爱卡酱的声音像是被冷雨冻得发颤,要深深呼吸好几口气,才能挤出一句完整的“沈巍,你带他走吧”。带他走、带他走、带他走!是痛苦的放弃,放弃挣扎、放弃执念、放弃留不住的夏天。带谁走呢?那一声声哽咽的反问,是一遍遍断骨抽筋的剥离,剥离的不是怪兽,只是一腔不为世间恶意所容的爱欲,一颗血肉铸就的真心,一切痛苦的根源。

 

终于,在由三味线和着笛音与提琴织就的《失意》(我更喜欢《Despair》这个名字)中,怪兽,飞走了。爱卡酱的声音也像一个奔跑了许久终于脱力的旅人,一头栽倒在冰凉的大地上。白宇身上藏着的不可战胜的夏天,终于土崩瓦解。

 

不破不立,他终于和被他封印了三年的赵云澜,以及赵云澜所封印的他内心深处对朱一龙的真实情感,郑重而深刻地告了别。人生,是需要郑重告别的。只有认真地告别了过去,才能真正轻装上路,走向下一段未知的人生。

 

告别,并不意味着失去,也不意味着永诀,它只是人生无数个平凡而普通的桥段当中的一个。它给予你所遇见的、所经历的、所留恋的,以充分的正视和珍重,既不逃避也不掩饰,更不自欺欺人;也给予你所无奈的、无力的、无望的,以妥帖安放,放过别人,更放过自己。

 

很喜欢“他们穿过一个黑漆漆的甬道,一前一后,朱一龙推开门,如同推开一个更加浩瀚的宇宙” 这一句,连同背景音乐如咏叹调般的《Lament》。那磊落相遇真实存在过,那秉烛并肩真实存在过,那想要一直携手的心念亦真实存在过。承认它曾经存在过,承认它已经过去了,承认自己为此感到哀伤,便是承认自己有能力继续走下去。无论是分道扬镳,还是殊途同归,以后的路,都只能由他们自己一步一步继续走下去。而此刻相遇所迸发出的绚烂光芒,足以照亮他们晦暗不明的前路,让他们今后的每一步,都走的更有勇气、更加坚定。

 

碎碎念了半天,好像仍旧是词不达意,无法说出自己心里万分之一的感动。只能在结尾的《初心》当中,慢慢回忆着这个夏天,遇到两位神仙哥哥,更遇到了更多神仙太太,收获了一个由他们和她们共同建筑的、不可战胜的夏天。不可战胜并不是不会远走,而是曾经盛放过的,将永远璀璨在每个亲眼见过它的人心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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